第一卷朝为田舍郎 第58 院试开始

    哄笑声如潮水般涌起。</p>

    金睿泽气得面目狰狞，指着初六准备恶语相向，陈良斌摆摆手，就听师爷喊道：“肃静！”</p>

    大厅内顿时寂静一片。</p>

    “苏威，此次县试，谢书贤押中了几道题？”</p>

    “回大人，押中两道半。”</p>

    陈良斌思忖稍许，转头笑着对初六道：“谢书贤，本官与你约定，你押中一道府试题，本县奖励你二百两纹银，如何？”</p>

    “这个学生可以试一试，若是押不准，大人别怪！”</p>

    初六痛快的答应。</p>

    回去他和师父商量，共同研究。</p>

    管他押的准不准，出十几道再说。</p>

    万一准了呢。</p>

    “我清清白白，押准了几道题，就被金睿泽诬陷为作弊，要断我科举路。此等行径，若不严惩，以后怕人人都会效仿，科举考试岂不乱了套？请县尊大人为学生主持公道！”</p>

    不给金睿泽狡辩的机会，初六开始发难。</p>

    金睿泽霎时脸色苍白，额间细汗密布，眼神慌乱游离，一声都不敢吱。</p>

    少顷，他擦着把冷汗，硬着头皮道：“谢书贤并未舞弊，是学生误解了，一时口直，绝无他意。求县尊大人宽宏大量，原谅学生无状！”</p>

    现在认错？</p>

    迟了！</p>

    陈良斌憎恶地看着金睿泽，一字一顿道：“科举乃千秋大事，你一句口直就想轻易翻篇，做梦呢？”</p>

    “你学问浅薄，心性更是浮躁，让你过县试，是本官最大的失误。你回家勤奋研读，修身养性去吧，三年内不准参加县试······”</p>

    “扑通！”</p>

    金睿泽如烂泥般瘫坐在地。</p>

    灭门知府，破家县令。</p>

    在宣邑县，陈良斌一句话，金睿泽的一生就定性了。</p>

    三年后陈良斌若能高抬贵手，金睿泽或许还有点希望。</p>

    若是还纠结此事，随便一句话，谁敢和他联保，更没有廪生给他担保。</p>

    陈良斌挥了挥手，师爷出去叫来两个守在门外的衙役，把的金睿泽给叉了出去。</p>

    出了门，金睿泽才反应过来，崩溃大叫道：“县尊大人，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，口无遮拦，求您不要取消我的成绩······”</p>

    金睿泽被扔出县衙，引来好些人观望。</p>

    他魂不守舍，跌跌撞撞向家中跑去。</p>

    大厅内的考生噤若寒蝉。</p>

    跨过县试的门槛，他们心中生出骄傲，觉得高人一等。</p>

    金睿泽的结局，骤然熄灭了他们骄傲的火焰。</p>

    同时也明白了那条人生至理：言多必失，祸从口出。</p>

    这是知县给他们上的第一堂课，教育他们以后要谨言慎行。</p>

    初六告辞。</p>

    少顷，陈良斌也离开。</p>

    众考生觉得宴席也失了滋味，象征性地吃了点，便匆匆回去。</p>

    ······</p>

    转眼府试结束。</p>

    宣邑县有四十人参加府试，考中童生的有十四人，苏威、姜平、苏子健榜上有名。</p>

    初六押中一道题，陈良斌说话算数，给文澜沧和初六一人一百两银子。</p>

    初六早说了，题目是他和师父一起研讨的。</p>

    这段时间，文澜沧不仅辅导初六等三人，自己也努力复习。</p>

    他决定也报考六月份的院试。</p>

    ······</p>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，你为何会如此紧张？”</p>

    初六见苏彪腿微微颤抖，手心汗津津的，忙握住他的手。</p>

    “我也不知道，就是感觉有些害怕。”</p>

    苏彪的手被握住，紧张情绪略略缓解，他感觉不到初六手颤抖，忍不住道，“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？”</p>

    我是保送生，紧张什么？</p>

    初六并没有说实话，他安慰苏彪道：“我也紧张，考前紧张很正常，可过度紧张会影响考试心态和答题思路，要学会调整。”</p>

    “来，跟我一起做。呼气、吸气、再呼气，再吸气······”</p>

    反复数次深呼吸，初六问道：“感觉好些了吗？”</p>

    “好多了！”</p>

    苏彪道，“我是见到这么多考生，感觉这次考上的希望太渺茫，心里就由不得紧张。”</p>

    初六又扫了一眼。</p>

    院试的考生有一千多，往届的老童生们都来参加考试，真正做到“白首为功名”。</p>

    过了院试这一关，就是秀才，有了功名。</p>

    过不了这一关，就要继续蹉跎下去。</p>

    谁也不知道，命运会给自己安排个的什么结局。</p>

    但考试的心永远都不会死去。</p>

    初六耐心地给苏彪调节心态：“你不要自己吓自己，那些老童生就是陪衬，你我才是红花。要是能考上，他们早就考上了，何苦一届一届磨？再说，咱们在师父指导下，做了多少题，说不定会押中试题。区区院试而已，有什么好怕的······”</p>

    苏来宝在一旁听得只皱眉，却帮不上儿子的忙。</p>

    听初六安慰自己儿子，心中涌动一股暖流。</p>

    他没看错人。</p>

    苏彪的心悄然安静下来。</p>

    文澜沧微微点头，眼中满是欣慰与赞赏。</p>

    他这个弟子有学识，还有许多别人不知道的法子。</p>

    这样的弟子，未来可期。</p>

    “谢书贤！”</p>

    饱含惊喜的呼唤划破空气，大伙转头一看，只见楚昭南一家三口，笑容满面走过来。</p>

    悦兮喊了一声，小鹿一样欢快地跃过来。</p>

    初六见到悦兮，心中瞬间闪亮一片，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，连忙上前道：“悦兮，你是什么时候到的青州城？”</p>

    “爹带着我们游历了诸多名胜，来到青州城不足半月。对了，我们现在住在州学，你们考完院试，就来州学读书，我们继续练武······”</p>

    悦兮笑靥如花，恨不得把所有话都说完。</p>

    “咣······”</p>

    这时，锣声突然响起。</p>

    院试入场开始了。</p>

    楚昭南微微点头道：“排队入场吧，只要正常发挥，你们都能过了院试。”</p>

    文澜沧挥挥手，领着两个孩子去排队。</p>

    院试的搜检更严格。</p>

    考引要反复核对，身形相貌有一点不符合，都要被逼问。</p>

    贪吃长胖，得病变瘦，都要解释很久。</p>

    这次不一样了，搜身的时候，浑身要被摸一遍。</p>

    初六裆里被摸了一把，一个激灵，差点跳起来。</p>

    他想象那些老童生被摸一把，倘若有反应，该有多窘迫。</p>

    又想到《女驸马》中男扮女装的桥段，她是怎么过得搜身这一关的？</p>

    程序走完，初六拿着号牌进了考棚。</p>

    进了考棚，一股浓厚的氨味扑面而来。</p>

    初六一看恭桶，眉头紧皱，气不打一处来。</p>

    恭桶没洗，盖子还破了两个洞。</p>